“拖下去!留在这儿碍眼。”
陈处墨厌恶地看了一眼王二,向几个衙役摆摆手。两个衙役像拖死狗一样,把王二拽到后面。
“刘海龙,你这厮帮着王二翻供,满嘴胡言,赏你三十板子,滚回牢里。”陈处墨扭头看着刘海龙。
“仙尊大人饶命!”
刘海龙正要磕头,早被衙役拖到,噼里啪啦,水火棍往后背屁股招呼。
“还有崔状师这狗才,撅着屁股趴在一边,猥猥琐琐,有碍观瞻。扔出去,让他家人收尸。”
陈处墨皱着眉头,看了看一旁崔状师的光屁股尸身,捂着鼻子发号施令。
几个衙役上前,抓手抓脚,想提死猪一样把崔状师提了出去,往县衙大门口一扔。
可叹崔状师这个诉棍,作恶了半辈子,死的窝囊,死后还得现眼,还是有两个恻隐之心的百姓把他裤子提上去,才没有丢脸到底。
顶罪的张二狗也被押了下去,暂时收押在青牛县大牢。
王刺史坐在桌案后面,面色煞白,如在梦里。
陈处墨这一招“反客为主”,宛如迅雷击下,掩耳不及,谈笑间,把自己的计划打了个粉碎。
“呵呵,刺史大人,您做事光明正大,堂堂正正,发生这种事情,多半是受小人蒙蔽。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嘛,这也怪不得您。”
陈处墨笑嘻嘻地看着王刺史,拱手鞠躬。
王刺史咽了一口唾沫,干笑两声,对陈处墨说道:“陈县令,你有剿灭乌鸦岭山贼的大功,今日又杀死了横行幽州一带的采花贼花冲,州府应当论功行赏,褒奖于你啊。”
“区区小事,不值一提。本县还有大事要办,这种小事就不必提起了。”陈处墨摆摆手,满不在乎。
“哼哼,大事?陈县令嘴里的大事,指的是私募兵勇?还是私挖矿产?”
王刺史森然一笑,看着陈处墨。
陈处墨心里咯噔一下,感觉要坏事。
王刺史纠缠于小寡妇赵李氏的命案,无非是想把水搞混,营救王二。如果他把自己招募乡勇、开采煤炭,甚至冶炼钢铁的事儿摆出来,可就不好收场了。一个“谋逆”的帽子扣下来,却也不好辩解。
“陈县令,有人向本刺史举报,说你挖的煤矿大发横财,偷偷炼铁炼钢,还招募了一百多私兵,配的弩比大夏国制式装备都精良。你说,这些事儿是不是真的?”
王刺史猛地一拍桌子,气势终于上来了。
“没错。”
陈处墨知道,定是王员外的眼线和卧底把自己出卖了。反正隐瞒不过,倒不如坦然承认。
“嘿嘿嘿,陈县令,你这个芝麻粒大小的官儿,倒是颇有雄心壮志啊。难道你还想裂土封疆、称王称霸不成?”王刺史冷笑一声,嘴里说的是诛心之论。
“刺史大人,本县挖矿挣钱,并未中饱私囊,尽数用来修缮改造青牛县城。那一百乡勇,并非本县招募,而是当地百姓为了抵御山贼,自行组建。炼铁炼钢,也是出于无奈,铁矿全凭自挖,并没用朝廷一文钱。”
陈处墨一拱手,不卑不亢地答道。
“呵呵呵,好一个大公无私的陈县令!你说这话,真当本刺史是三岁娃娃?本官当禀告朝廷,请朝廷定夺!”
王刺史终于找回了“上位者”的威严感,连连拍桌。
本想着陈处墨被自己的气势压倒,扳回一城。没想到陈处墨这厮,竟然也发怒了。
却见陈处墨“腾”的一下站了起来,指着王刺史大声呵斥。
“王刺史,你说本县有罪,这倒要好好掰扯掰扯了。”
“乌鸦岭闹山贼,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青牛县到白羊县的通道都被阻断。你的心腹爱将虞提辖剿贼不力,劳民伤财,你罚过他没有?本县身先士卒,带着百姓剿灭山贼,这倒成了罪了?”
“青牛县矿产丰富,民风淳朴,在你王刺史的治下,百业凋零,城池破旧,老百姓过得可怜兮兮。本县自己想办法挣钱,自己把血汗钱拿出来修城墙、修客栈、修路造桥搞商业,让大家人人有饭吃,人人有钱赚,这也成了罪了?”
“王刺史,你总管幽州一切事务,政务干得狗屁不是!一条废物老狗,也敢在本县面前狺狺狂吠!本县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!”
陈处墨骂的性起,直接把穿越前看的“三国演义”台词用出来了。
可惜王刺史不是王司徒,没有被当场骂死。
“你......以下犯上,岂有此理!我要禀明朝廷,治你个大不敬之罪!”王刺史面色煞白,指着陈处墨的手在颤抖。
衙门外的百姓们乱纷纷地给陈处墨“应援”。
“陈县令有功无罪!”
“为民造福都成了罪状,谁还敢好好干事?”
方芷寒看着陈处墨,心里轻轻叹息一声:陈处墨是有计谋的,可毕竟是性格急躁直率,王刺史虽然为官不佳,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,怎能指着长官的鼻子叱骂?
看来,陈处墨这个县令算是当到头了。
白芷月没有做声,站在一旁,笑吟吟地看着陈处墨。
有意思!真有意思!
前脚在公堂上痛打囚犯,后脚指着长官的鼻子痛骂“厚颜无耻”,陈处墨这个人,真是太有意思了!
王刺史站起身子,狠狠地瞪了陈处墨一眼,准备离去。
“王刺史,留步。”陈处墨笑的意味深长。
“陈处墨,你敢骂本官厚颜无耻,现在求饶已经晚了!本官不把你的乌纱帽摘掉,王字倒过来写!”王刺史厉声喝道。
陈处墨不语,用手指在桌案上的茶杯里蘸了一点水,在桌面上轻轻画了一个马头的形状。
“驴?”王刺史皱眉,不解何意。
“哦,耳朵画短点。”陈处墨用衣袖抹了抹,重新修改。穿越前自己是学过漫画的,可惜都忘了。
“吗......可是......”
王刺史看着陈处墨,一脸不可思议之色。
“对,就是马。”陈处墨笑得惬意。
王刺史眼前一黑,差点昏倒。
造孽啊!姓陈的小子,竟然是“白马寺”的成员!

